56.昔日红颜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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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城左相府,容绝坐在偌大的用黄花梨木精心制作的大椅子上。他闭着眼睛,眉头紧锁,嘴角僵硬地紧抿着,脸上一片肃杀之气。旁边战战兢兢地站着两个人,一个是容绝的心腹哲哲翼,另一个人穿着M国军装,显然是一个军人,而且还是个高级将领。

"真是难以想象,你们那么多人,居然打不过多伦那几个亲兵。"容绝仍然闭着眼睛,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酷。

"阁下。"那个军人抖着声音说道,"本来,我们是可以活捉多伦的,因为他的亲兵几乎已经全军覆没了。可是……"那个军人看了一眼容绝,眼里似乎有一丝委屈。

"可是什么?"容绝忽然把眼睛睁开,这一睁开,连哲哲翼也吓了一跳,因为他在容绝的眼睛里看到了浓烈的杀机。

"阁下,我们正准备列阵往古城里搜寻多伦的时候,不知从哪里来了多伦的援兵。他们一共来了几架直升机,人手虽然不多,但武器却很精良,我们又没有准备,所以吃了大亏。"那个军人不敢看容绝的眼睛,几乎没有停顿地把情况说完。当他把话说完的时候,他自己才不争气地发现后背上的冷汗已经把衣服给浸湿了。

"有直升机,还有精良的武器,难道是赫连家在华夏国的势力。"容绝抚着额,显得有点疑惑。"肯定是,M国的兵权都在我手里,多伦除了他的亲兵外,不可能有别的兵可以调动。"容绝说完似是叹了一口气,重新坐到大椅子上。

"阁下。"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,哲哲翼抹了一下额上的冷汗,"主上赫连骁也被人救走了,我们的机关拦不下来。"哲哲翼说到最后,声音小得像苍蝇在嗡嗡叫。

"什么?"容绝勃然大怒,他噔地站了起来,吓了众人一跳。"我花了十年所建造的机关居然困不住多伦那几个亲兵。这不可能。这绝不可能。"容绝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统统往地上一扫,顿时,整个书房一片狼藉。容绝就是对左相府里面的机关信心满满,才把M国主上囚禁在此的,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,这叫他怎么不恼怒。

"阁下,他们用的时间并不长,但当我们发现的时候,人已经被救走了,而且是通过府里的逃生地道逃跑的。好像早就对阁下府的地形了如指掌一样,我怀疑……"哲哲翼看到主子的脸色极其难看,所以把接下来的话都吞了进去,也不敢再把头抬起来。

"你是说我们府上有多伦的人,所以他早就把地图绘制出来,并送到多伦的手上了。"容绝这会倒冷静下来,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。"该死,没有了赫连骁做为筹码,多伦就再也没有顾忌了。"

"阁下,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找出藏在府内的奸细。"哲哲翼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"查,一定要查,这样的人藏在府里,就像埋了一个炸弹。"容绝攥紧着拳头说道。"现在赫连骁也被救出去了,他就没有顾忌了,所以他有可能来个鱼死网破。"

"阁下,府上的人都是拖家带口的,肯定不敢做这样的事,最有可能的就是府上的歌姬了。她们都有点才能,而且也能随意进出府的。"哲哲翼分析道。

"那就现在把那些歌姬都叫过来,我倒要看看,到底是谁的胆子这么大。"容绝咬牙切齿地说。他能不咬牙切齿吗?他把M国主上牢牢抓在手上,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威胁多伦王子,结果这一切都被这个可恶的奸细给破坏了。

不多时,容绝府上的歌姬全都被召集在一起了。每个歌姬都是柔柔弱弱的小女子,她们战战兢兢地站在大厅中,吓得花容失色,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?

"阁下,你忽然召集我们,可有什么事?"领队的歌姬抖着声音问道,因为她看到容绝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,心里清楚容绝召集她们绝对不是为了看舞蹈。

"我怀疑你们当中有人是奸细,是你们当中的某一个人把左相府的地图绘制出来,然后送出去。"容绝冷冷地说。

"阁下,我们这些人都是以唱歌跳舞为生的,别的我们也不懂,你可不能冤枉我们。"领队的歌姬说道。

"哼!是吗?"容绝冷冷一笑,骤然间,整个空间都像被冰封的一样,众人都被容绝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机所振住了,因为M国人都知道,容绝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。"到底是谁做的,马上给我站出来。要不然,你们这些人统统都得死。"容绝大声说道,然后又一个一个地看着她们,"我想,你也不忍心连累这么多人陪你去死吧。"容绝看了一圈重新又在椅子上坐下。

众歌姬平日里感情都不错,可这都关系到身家性命了,无论是谁要被处死,她们都不忍心啊!所以,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。

忽然间,有一绝色女子站了出来,这个女子就是这些歌姬中最漂亮的一个,名唤桑吉娜。桑吉娜长得确实漂亮,又弯又黑的柳叶眉,像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,睫毛长长的,五观精致得让她看上去像一个芭比娃娃。她走到容绝面前,看着容绝的眼睛,冷冷地说,"不用再找了,地图就是我绘制的,也是我送出去。"

"桑吉娜,你真该死。"容绝快步走过来,他抓住桑吉娜头发,狠狠地把桑吉娜摔在地上,顺手打了她两记耳光。

"呵呵。"桑吉娜轻蔑地笑了两声,她从地上爬了起来,昂着头,骄傲地对着容绝说,"容绝,从我把地图送出去的一刻,我就没想要活着出去。"桑吉娜又转身对着众位歌姬行了一下M国大礼,"各位姐姐,连累你们担惊受怕,对不起了。"桑吉娜又笑着对她们说,"我虽然只是栖霞行宫的侍女,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容绝为了自己的野心毁了我的家园,毁了我的多伦王子,所以做的这一切,我无怨无悔。"

忽然,桑吉娜手一抖,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手枪。她对准容绝就是一枪,容绝也算身手不错,而且是久经沙场的人,他迅速地往旁边一闪,桑吉娜这一枪当然失了准头,被容绝避过去了。旁边站着的那位军官眼疾手快地掏出枪,对准桑吉娜的心脏就是一枪,子弹从心脏处从桑吉娜的身体里射出来,把桑吉娜的身体整个都射穿了。桑吉娜的口里立刻喷出了一大口鲜血,人直直地倒在地上,她的眼睛却仍然不肯闭上,眸光望向了栖霞行宫的方向。

桑吉娜长长的睫毛抖了抖,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英俊异常的脸,多伦王子那头淡黄色的发丝,每一条都是桑吉娜心中不能抑制的情愫,"殿下,桑吉娜多想再见你一面,多想再看你一眼呀……。"桑吉娜用尽最后一丝力量,把眸光移向手上的用贝壳窜成的手窜,这是当年她在栖霞行宫里跳舞时多伦王子赏赐给她的,这么多年来,她一直都戴在手腕上,不曾离身。她的眼前模模糊糊地似有人影在晃动,像是多伦王子那微笑的容颜,桑吉娜把手伸向正对着她微笑的多伦王子,她也对着那越来越模糊的人影微笑。在场的各位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桑吉娜,手慢慢下垂,微笑着闭上了美丽的眼睛。

"来人,把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我扔到乱葬上。"容绝气哼哼地说,想起刚才险险的一枪,他的肺都快被气炸了,又不是他身手还算不错,恐怕现在身上都已经被开了天窗了。

此时的赫良辰也是心如刀绞的,他的亲兵卫队几乎全军覆没,想起那些鲜活的生命,想起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,赫良辰悲伤不能自已。他呆呆地坐在帐篷里的小床上,连饭都不想吃。

这时,楚华裳掀开帐篷走了进来,她手里端的是一个用木头随意雕刻的简单托盘,托盘里盛的是赫良辰的午饭。"良辰,过来吃饭。"楚华裳对着赫良辰说,然后把饭放在一个矮几子上。

赫良辰一看到楚华裳,眼里立刻有了光亮,他站了起来,走过来快速地把楚华裳紧紧地拥在怀里,"华裳,华裳。"赫良辰不停地唤着楚华裳的名字,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一样。

"嗯,我在,我一直都在。"楚华裳抚着赫良辰的背,一下一下地安抚他。无论是谁都有脆弱的一面,此时的赫良辰无疑是脆弱的,他也不想在他深爱的人面前掩饰什么。

"华裳,我的亲兵都死了,我的那些好兄弟都死了。"赫良辰哽咽着说。"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没能庇佑他们,辜负了他们对我的忠诚。"

"不会,你是这世界上最勇敢,最仁慈的王子,士为知己者死,所以他们才会愿意为你付出一切。"楚华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心爱的王子,只能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几下。楚华裳的唇刚想离开,赫良辰却忽然用手按住她的后脑,用力地加深这个吻,这个吻把分开的这段时间那种浓烈的思念都诠释出来。楚华裳也用手勾住赫良辰的脖子,踮起脚尖,用她的唇传递着她对他深深的爱。

"华裳,永远都不要离开我,答应我。"一吻作罢,赫良辰把楚华裳拥在怀里,就像拥抱住的是整个世界一样。

"傻瓜,我早就答应你了。只要你受得了我的坏脾气,我会一直赖在你身边的。"楚华裳摸了摸赫良辰好看的眉头,笑着说。

"华裳,你是怎样把赫良绪和慕容名臣都争取过来的,你知道吗?这一招真的很妙。"赫良辰捧着楚华裳的脸,笑着问道,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。

楚华裳把赫良辰的手抓在手里,然后放在唇边吻了吻,笑着说,"其实,我也是生拉硬拽把他们弄来的。如果他们不肯来的话,我是打算用蒙汗药把他们药倒,然后塞上飞机的。"

赫良辰一听这话,再联想那情形,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,他的宝贝就是这样聪明机智,让人不想佩服都不行。